情寄邊城

八年前，川藏歸來，和金陵的友人畫家蔣先生閑聊中，說起還想去哪里。他問我：到過騰沖嗎？自稱走遍天朝疆域的我一時茫然。記得早年墻外看過騰沖，滇西的小城及國軍抗日遠征！后來看了電視劇《我的團長我的團》，衣衫襤褸、裝備落后的國軍怒江抗戰。

滇緬抗戰的慘烈，被我們的歷史課本有意地無視了。《中國遠征軍》電視劇的熱播，這段記憶才逐漸讓人熟悉。70多年前，一支中國“乞丐軍隊”出國進入緬甸作戰，他們經歷過慘敗，最終獲得了輝煌的勝利。在三年的作戰中，他們拿生命賦予了這個國家新的尊嚴，讓全世界改變了對中國軍人，乃至中國的看法。前兩年，我家領導去瞻仰了遠征軍烈士墓園，描述說“業余導游”的介紹，讓她淚流滿面。那位志愿者是遠征軍的后代。

若干年前那部非常火的《北京愛情故事》中，那對定情信物龍鳳鈴也來自這個小城。看來那里悲壯與美好共存。

于是，我努力尋找機會再去云南。今年積攢了假期兩周，專題行：先祭南岳忠烈祠，再拜騰沖遠征軍，順便看望橘子洲頭霧霾中的青年毛潤之。

長沙小停后，霧霾中沖出湘貴，直奔云南。高鐵列車經過北盤江——號稱天下第一高橋，速度將至40 。

難道霧霾過濃？

遠離了華夏谷地，立馬藍天顯現。

高鐵只到昆明南，那里離市區很遠。只記得時間尚早，廣場上認真品味這只大鳥——據說是孔雀。

時間差不多了，進站。自動驗票通不過，難道人品又出問題了？錯把昆明站當了昆明南，預定的是昆明站到大理的票。要不是檢票員通融，要耽擱一天了。

狂奔至站臺，竟然趕上了原定的那趟車，但要補兩站之間幾十里路的票。

夜幕中達大理下關。步行良久終于可憐兮兮的尋見摩拜一輛，騎行幾公里至城西南的大理州民族干部學校-黨校住下。黨校在山坡上，朦朧之中得見對面的蒼山。

黨校是我出外的經常選擇，環境好價格優。這里靠近去保山方向長途車站，預定次日騰沖大巴票，一夜無語。一小時多的時差讓我不愿早起的人趕上了日出，4000米的山頂已是霜雪覆蓋，哈哈，當它是日照金山了。

步行幾百米便到了大理興盛客運站。

大巴兩側玻璃不知為何像磨砂，委屈在次排，一路美景難以盡目賞閱。努力搶拍幾張。

瀾滄江一閃而過。怒山天路難行，上下數千米，幾十公里的連續上坡或下坡。


湊過前排驢友肩頭來一張。

服務區拍兩張。

未用五小時，趕到騰沖。

滇西懷故

直奔滇西抗戰紀念館--國殤園。1945年7月7日，騰沖人民為紀念中國遠征軍第20集團軍抗日陣亡將士及死難民眾建成的烈士陵園。當年建的門不讓進！

必須經東門，我黨建的，先是警鐘！ 對于來自民國故都的我，這些建構熟悉親切。

繞亭三圈，擺正方向。沒有導游，有點暈。

廣場過后，滇西抗戰紀念館新館，位于國殤墓園東側。

紀念館內收藏抗戰實物10萬余件，展出實物18000件，圖片1500多張。認真看……抗戰爆發以前，日本早已經是一個現代化國家。中國的部隊有如拿著破舊武器的“苦力”，還不懂得現代化正規作戰的戰術。中國也沒有工業化的經濟基礎，與現代化的社會動員結構，可以支持全面戰爭。國際戰略專家，根本不看好中國抗戰。然而中國卻一直在抵抗著。沿海港口被日軍占領后，中國唯一與外界相連的鐵路也面臨著日軍的轟炸，極易癱瘓。因此中國迫切需要在大后方云南建設一條通往印度洋的交通線。1938年1月滇緬公路開始動工， 1938年8月底，經過20萬人的艱苦努力，滇緬公路通車。其時《云南日報》專門為此發表社論，稱滇緬公路的完工，就像給中國建立了一條強有力的輸血管一樣。中國經過歷經三年多的戰爭消耗，時局艱難、物資匱乏，中國軍民的經濟生活越來越貧困。

1941年太平洋戰爭爆發，日軍東南亞勢如破竹，兵鋒直指緬甸。而中國抗戰后方所需各種戰略和各種民用物資都須從西方進口。如果日軍切斷滇緬公路，斷絕中國同外部世界的一切聯系，中國國內的各種戰略物資儲存最多只夠維持三個月。外交部長宋子文驚呼:“倘若日寇進斷我賴以生存之滇緬路，我后方軍民則無異困守孤城，坐以待斃！” 為了不做亡國奴，國民政府毅然出兵緬甸。1942年，日軍從東南亞反抄中國的大后方，企圖攻占云南、威脅重慶，迫使中國就范。當年5月，騰沖淪陷。 5月5日，中國軍隊及時炸毀了怒江上的惠通橋，才將沿滇緬公路進犯的日軍阻擊在了怒江西岸，從此兩軍在怒江東西兩岸對峙長達兩年之久。

1941年太平洋戰爭爆發，日軍東南亞勢如破竹，兵鋒直指緬甸。而中國抗戰后方所需各種戰略和各種民用物資都須從西方進口。如果日軍切斷滇緬公路，斷絕中國同外部世界的一切聯系，中國國內的各種戰略物資儲存最多只夠維持三個月。外交部長宋子文驚呼:“倘若日寇進斷我賴以生存之滇緬路，我后方軍民則無異困守孤城，坐以待斃！” 為了不做亡國奴，國民政府毅然出兵緬甸。1942年，日軍從東南亞反抄中國的大后方，企圖攻占云南、威脅重慶，迫使中國就范。當年5月，騰沖淪陷。 5月5日，中國軍隊及時炸毀了怒江上的惠通橋，才將沿滇緬公路進犯的日軍阻擊在了怒江西岸，從此兩軍在怒江東西兩岸對峙長達兩年之久。

1942年日軍入侵緬甸，英屬印度受到威脅，遠東的形勢危急。作為盟國的中國政府先后兩次派出近30萬部隊進入緬甸與日寇作戰，在付出了10余萬人傷亡的代價后，全殲緬甸日軍。

緬北自古以來均是天朝附國屬地，卑劣的麥克馬洪東段圈走了大中華20萬疆域。老蔣慮于大局暫且忍辱，直至1960年其黃埔老搭檔周相國書面讓與緬邦。中國軍隊的腳步尚未踏上“緬甸”的土地時，英國人似乎已經忘記了他們在整個東南亞被日軍打的屁滾尿流了，轉而驚呼白人在亞洲的統治權威將被中國人打碎。英國官方正式通知國民政府：中國軍隊入緬人數“不得超過一個團”。面對英國人這種寧與敵寇、不予盟軍的做派，國人結舌。英國在南亞的戰略，已有放棄緬甸，保全印度的構想，因為英國在緬甸只有三個師的英緬混合部隊，沒有空軍掩護。英國人最后同意中國遠征軍入緬，只是希望中國替自己抵擋住日本人，為英軍從容退入印度爭取時間。

中國遠征軍經一個多月英勇奮戰，保衛同古、解救英軍，英勇頑強。但由于機過、作戰協同不當，始終處于被動態勢。西線戰況雖戰局扭轉，然東線日軍擊破遠征軍防線，迅速直插盟軍后方，致盟軍全線動搖。4月下旬，英軍撤過曼德勒后向西逃往印度。日軍攻占臘戍，切斷滇緬公路，進占曼德勒。

英軍再次不告而別，中國遠征軍何去何從？弗吉尼亞軍校畢業的孫立人將軍選擇了進入印度這條損失最小的撤退線路。而杜聿明必須“講政治”，他遵守了撤退回國的命令，拋棄重裝，向西北穿越野人山回云南。繞過密支拿經野人山路途較遠，道路艱難，渺無人煙，此舉讓遠征軍自投絕路。孫立人斷然拒絕杜的命令，但為大局計先完成阻擊任務，掩護主力第5軍全部進入野人山后，再率新38師向西撤往印度。于是，遠征軍最凄慘的歷程開始了。

孫立人指部阻擊日軍任務完成，殿后的112團在溫藻被日軍圍。孫立人率師直和114團調頭向南，出敵意料，和114團里應外合擊潰日軍的一個步坦聯合快速部隊，救出114團。撤退途中，他親自端起沖鋒槍率領士兵沖鋒陷陣，打垮日軍多次阻擊。部隊裝備不但沒有損失，還從自己亦缺的水糧中省出部分救助收容數千難民和英印散兵。副師長齊學啟為照顧落伍傷兵，不幸被日俘獲，囚禁三年，不屈，在仰光被殺殉國。新38師到達印度邊境，英駐印邊防軍竟要中國軍隊解除武裝，以難民身份進入印度。孫立人見英國佬忘恩負義，下令部隊準備戰斗。剛巧，被新38師解救過的英軍第1師師長正在該地醫院治病，聞知后警告當地英軍將領說:“這支中國軍是能打仗的，不信你去看看再說吧！”…………中國在倫敦和新德里英國官員眼中就這樣成了“中國帝國主義”。

主力第5軍大部隊卻在野人山迅速陷入困境，糧盡彈絕，軍心渙散，疾病流行，病死餓死大量官兵……在螞蝗吸血，螞蟻侵蝕，大雨沖刷下，數小時內就變為白骨。以至沿途尸骨遍野，前后相繼，慘絕人寰，三萬五千多人只剩一半，其中二百師師長戴安瀾殉國……最后只剩半條命的杜聿明還是率軍直屬隊和廖耀湘新22師撤到印度，另跟隨第5軍后入野人山的66軍第28師五千人因前面第5軍已將樹皮草根芭蕉葉等都吃完，處境更慘，最后只剩百余人活命。

第一次緬戰日軍傷亡約4500人，英軍傷亡1 .3萬余人，中國遠征軍傷亡5萬余人，絕大部分在胡康河谷野人山。1942年夏季，由于喪失了制空權，中國遠征軍是在失敗不可抗拒的情況下，苦苦支撐著緬甸戰局；盟軍北非戰場的制空權是用放棄緬甸戰場的制空權換來的；中國遠征軍以其悲壯的失敗換回英軍在北非戰場的決定性勝利。

在中日戰爭中，遠征軍第一次入緬作戰可起初以說是打得最“烏龍”，犧牲也最不值得的作戰。幾萬最為精銳的中華子弟兵，就在無能的將軍的指揮之下，無恥的盟友屢次臨陣脫逃下，不明不白地成為孤軍，更有上萬華軍為此在異域斷送了生命。大后方云南更從此成為了西南前線……

鑄劍南支

太平洋戰爭的爆發，中美抗日同盟的正式形成。1943年1月11日簽訂《中美平等新約》，蔣介石為此在《告國民書》中宣布:“我國百年來所受不平等條約的束縛至此可根本解除，國父廢除不平等條約的遺囑完全實現。”

1943年下半年以后，中國駐印和入緬作戰遠征軍的作戰極為艱苦，缺員很多。與英軍協同作戰中，存在著外語交流與文化素質的迫切需要。國民黨中央執委會決定以國民黨員和三青團員為骨干，開展知識青年從軍運動，廣泛動員學生參軍。十萬青年十萬軍 ，有知識才有戰斗力。一年之間，青年學生從軍運動由四川一省擴及整個國統區，報告參加服役的學生、公教人員、黨團人員達47萬余人。

中國遠征軍政治部通電全國，歡迎知識青年從軍。很快，各地征集人數超過原定5萬名的配額近1倍。經過短期訓練后，各師正式納入正規軍編制。青年軍9個師分別歸屬于中國遠征軍第六軍、第九軍、第三十一軍，撥給印緬遠征軍的青年軍總數在1萬余人，在印度受訓結業后很快派到印緬前線擔任交通運輸、坦克車兵等技術兵種工作。青年軍先后參加了緬北大反攻、如密支那、八莫、南坎、臘戌諸戰役，對打通中印公路發揮了積極作用。

到了藍姆伽整訓的國民革命軍，除接受新式的編制與訓練外，同時也接受新式的武器與經理裝備。為防止“中國帝國主義”擴張，英國政府拒絕將中國駐印軍擴大到十萬人規模。中國駐印軍武器裝備和經費開支全部由美國政府提供，標準略低于美軍作戰部隊。由英軍出地提供訓練場所駐地，并且提供人員伙食給養與人員的服裝被服等個人裝具。史料記載:“每師步兵三團，炮兵兩營，工兵、輜重兵各一營，衛生隊一部和一個特務連，作戰開始配屬一個戰車營……”。

在中國云南，大批中國軍隊中的精銳部隊集結到這里，準備接受美國援助和軍事訓練，他們將從云南出發與從印度出發的中國駐印軍一起夾擊緬北滇西的日軍。早在1943年10月，在印度的中國駐印軍就從緬北向日軍發動了大反攻，行動代號是人猿泰山。

1944年5月11日，中國遠征軍開始從惠通河渡河打響從中國向滇緬反攻的第一槍。中國遠征軍工兵在美軍的幫助下在松山主峰日軍工事下挖掘地道，在地道終端埋放6000磅炸藥，一舉摧毀了日軍據點。松山戰役，中國遠征軍24000人投入戰斗，傷亡7763人，日軍1250余人，只9人幸存。松山戰役進行的同時，在龍陵中日雙方也爆發持續激戰。松山，龍陵，騰沖是日軍在緬北三大玉碎戰，雖然日軍被全殲，但是強攻日軍堅固要塞的中國遠征軍也幾乎流盡了血。

滇緬戰場，日軍抵抗頑強，中國遠征軍傷亡很大，戰況非常激烈。1944年10月14日，經過5個星期激烈的戰斗，遠征軍在付出上萬人的傷亡后終于解放騰沖，據說城里沒有一棟房屋是站立的。騰沖也成為了第一座中國軍隊從日軍手中通過強攻解放的城市。945年1月22日，中國駐印軍新1軍新38師第113團與中國遠征軍第53軍第116師在緬甸木司會師，一同升起一面青天白日旗。隨著滇緬印大反攻進入尾聲，中國方面決心投入新6軍，第18軍，第74軍等精銳部隊在湖南芷江與日軍進行一次大決戰……1945年8月15日，抗戰勝利，新6軍作為中國軍容最好的部隊到南京接受日軍投降。

不到騰沖國殤園，不算去過云南！看紀念館走火入魔，自己變成了文史編輯員了。

碧血千秋

詢問笑容可掬的老保安，西區是真正的國殤園，上面有很多士兵墓。

它是抗戰中全國最早建立的抗日烈士陵園。1944年5月起，中國遠征軍第二十集團軍向騰沖發起戰略反攻，四個多月的浴血奮戰，全殲日軍6000多人，而我們的遠征軍官兵付出了9168條寶貴的生命，盟軍官兵也有19人陣亡。

循級而上，三棟重檐歇山圍合開發庭院。

對著道路大門的主體建筑忠烈祠坐落在高臺上，臺前正中刻“碧血千秋”四個大字，是國殤墓園落成時由蔣介石題，辛亥名士、民國元老、云貴監察使李根源書。

又見忠烈祠，民國元老于右任手書的匾額。上檐下懸蔣中正題“河岳英靈”匾額。

忠烈祠內正中掛孫中山遺像及遺囑，兩側掛中華民國國旗和國民黨黨旗。孫中山像兩側是其名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和上面的橫批“天下為公”，這都是孫中山手跡。像下為《總理遺訓》。兩側墻壁鑲嵌抗日陣亡將士名錄碑七十六方，刻有九千烈士的姓名。

祠堂外走廊兩側有“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布告”、 “騰沖國殤墓園落成祭文”、 “騰沖忠烈祠碑”、“告滇西父老書”等碑記。

珍貴碑刻之大義凜然的騰沖縣縣長《答田島書》。當時駐在騰沖縣日寇的首領是田島壽嗣，他扶正了一個偽縣長，但發現在騰沖城之外堅決抗日的張問德縣長影響大，于是，田島壽嗣給張問德寫了一封信，要求與張縣長會面，陰謀對張縣長招降納叛。張問德縣長寫了《答田島書》，嚴詞駁斥田島壽嗣的一派胡言。信中歷數了日寇侵入騰沖以來犯下的罪行，最后嚴正指出：“余為中國之一公民，且為騰沖地方政府之一官吏，由于余之責任與良心，對于閣下所提出之任何計劃，均無考慮之必要與可能。然余愿使閣下解除騰沖人民痛苦之善意，能以伸張------僅有請閣下及其同僚全部返回東京”，“余拒絕閣下所要求擇地會晤以作長談，而將從事于人類之尊嚴、生命更為有益之事。痛苦之騰沖人民，將深切明了彼等應如何動作，以解除其自身所遭受之痛苦。故余關切于閣下及其同僚即將到來之悲慘末日命運，特敢要求閣下作縝密之長思。”

這封義正詞嚴的回信，經過當時云貴監察使李根源先生轉呈國民黨中央，并先后登載于《騰越日報》、重慶〈大公報〉、〈掃蕩報〉、〈中央日報〉，還被中國各省報紙轉載，并且，作為中國歷史的佐證被選入國史館資料中。張問德先生所表現的與侵華日軍不共戴天的凜然正氣，得到中國各族人民的敬佩。《答田島書》也作為全國重要文史資料流傳后代。由一封書信引起的榮辱，進而把侵華日軍軍官的名字刻在石碑上以警示后人，這在中國近代史上實屬罕見。

河岳英靈

忠烈堂后面，疊水河畔的來鳳山北麓，一座特殊的墓園。

這座墓園是被譽為云南第一人，云南陸軍講武堂學校的創建人，時任國民政府委員兼云貴監察使的李根源先生倡議修建的。他四處奔走，堅決主張抗戰，從1932年到1945年，李根源曾先后4次為英勇犧牲的抗日將士建造英雄冢，披麻送國殤。騰沖戰役后，他忍著悲傷倡議修建了一座“國殤墓園”，為紀念抗日戰爭時期攻克騰沖戰斗中陣亡將士。這個墓園占地80多畝的墓園，是中國規模最大、保存最完整的抗戰時期正面戰場陣亡將士紀念陵園，現在是全國文物保護單位。

忠烈祠的背后的山坡，巨大的目的突現，數不清的墓碑整齊有序的環山排列，一瞬間，英靈再現于上方。

致敬，抗戰老兵。他們曾經在祖國的熱土上和日本鬼子拼過刺刀，曾經在緬甸的叢林中灑過熱血，他們是我們的祖輩，而今依然默默地在我們的身邊。他們活著的戰友，風燭殘年，忍受貧孤獨，在生命的最后時刻，只為得到這樣一句認同：“國家終于承認我們是抗日的了……” 我們可曾感到羞愧？

有良知的國人聚集一起，獻上鮮花。

大洋彼岸的曾經的盟國，與現中國大陸政府共同查對陣亡盟軍身份后，重修了紀念碑墻。前美國總統老布什曾寫信致謝：“為此，我代表全體美國人民，非常自豪地感謝云南人民為多年前獻身的士兵所給予的榮譽。這個紀念碑不僅僅是為了紀念過去，也是我們兩個偉大的國家現在友誼的諾言。

1946年在國殤墓園內曾建的盟軍抗日陣亡將士紀念碑依存。這些碑上刻有美國飛虎隊成員的名字，這里埋葬著少校威廉姆·麥姆瑞等19位盟軍將士。

山坡下大型圓墓冢上，于右任書“天地正氣”四字。

在墓園中，還有很多墓碑前擺著悼念者們敬獻的花朵、花束。

七十年后，士兵不朽。




小山頂立著一個紀念碑，3346位英雄的墓碑皆按照生前的編隊,一列列從山頂直直往山底排，整整齊齊。

英魂永眠處，有些墓碑上有烈士的姓名，根據收集到的遠征軍將士名單統一刻制的，所以并非每一塊墓碑后面是碑名所示的戰士墳墓。

墓碑上這些名字并不與下面的骨灰完全對應，當年陣亡將士的軀體大多支離破碎，難以辨認區分，只好集體焚化，再分裝到骨灰罐里。不僅如此，3,000多墓碑中，2,000多人尚未成家，他們中年齡最小的才10歲。

坡頂，蒼松翠柏，相伴紀念塔建于。衡山忠烈祠之后，我再次下跪……

繞塔三圈，告慰英靈。

半山環路，再祭拜。

順便給山下內戰中的亡靈打個招呼。

天地正氣

參拜者不斷到來……

有人在細尋先烈英名。

還有日夜守衛維護的忠誠者。

再回山腳下，環陵仰拜。

吾軍欲發揚，精誠團結無欺罔，志救國亡，猛士力能守四方， 不怕刀和槍，誓把敵人降， 親上死長，效命疆場，才算好兒郎……

寸性奇中將，云南騰沖縣城關鎮二街人。1941年5月血戰中條山，再次重創日軍，軍長唐淮源 將軍、師長寸性奇將軍等數千人壯烈殉國。

攻克騰沖的遠征軍主力部隊“遠征軍第二十集團軍抗日陣亡將士”的軍官集體墓碑。

當代政府正式立碑了。

無名戰士得以正名。

作為后輩，我們只能對逝去和在生的英雄們說一句：你們的名字也許不為人知，但你們的功績將永世長存！

為牌子下面這句標語點贊。

終于等到午后的斜陽，紀念墻浮雕上有了短暫的光亮。

浮雕墻背面，是“中國遠征軍名錄墻”，刻著近年從中國各地收集到的十萬遠征軍烈士姓名館西的名錄，依然在大修。

那年，在舊金山，目睹二戰美軍墓園，頗感震撼。曾悲憤問蒼天：誰曾為那么多鮮活的年輕的、不愿做亡國奴而義無反顧獻出自己的生命的中國軍人謳歌！

看完國殤墓園，我內心不再壓抑。也許是受到這些將士們為國家為民族不怕犧牲獻出自己年輕的生命感染，不再為他們今天醉生夢死的遺民嘆息。二戰中的中華兒女，為國捐軀，用血鑄造民族氣節，更令人仰敬？英烈抗擊外族侵略的英跡不能淡忘，其功勛明照，當以民族英雄厚待，以緬懷英烈，慰藉后人。

中國經歷了相當長的蒙昧時代，人民不斷被剝奪了解真相的權利，在不同程度上喪失了獨立思考的能力。恢復用觀察成思考的能力，前提就是要了解事實真相。一個在歷史謊言當中成長起來的人，是無法擁有獨立的人格和真正的道德。經得起歷史檢驗的真理的標準是實踐,更是時間。

適逢圣誕，大愛無疆！